郎朗:戴着光环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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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的一天,东方艺术中心。当郎朗返场弹奏《我的祖国》时,两千多名听众不约而同随琴声哼唱起来,随即,“一条大河”洪流汇聚。琴声,使数千名陌生人在瞬间产生出同一种感情,突然汹涌喷发。
  柏林大街上的各音乐书店橱窗里,郎朗最新的CD与广告连同那些巨幅照片,放在最醒目之处,世界最大的唱片商——环球公司大张旗鼓地将他作为国际古典乐坛头号明星推广,以至于他的唱片在美国、德国以及维也纳的销量排行第一(钢琴);在伦敦,他使得阿尔伯特音乐厅的门票在公开出售后一抢而空;美国最有名的青少年杂志《人物》2003年评选出“20位将改变世界的年轻人”中,郎朗是唯一的艺术家;他受美国总统布什之邀,在白宫为新老两任总统以及300多位政府高官举行独奏音乐会;在德国夏洛滕堡王宫,他为胡锦涛主席和德国总统演奏;他还将与世界五大乐团、五大指挥合作10部经典作品……
  这位23岁的非凡的中国键盘天才,在用钢琴诠释“哈里·波特”的魔法,他指尖下流淌的音乐,娓娓诉说着一个中国人在世界之路上的辉煌……
  
  世界之路——“我像抓着火箭一般,事业起飞了!”
  
  与之前我见到的郎朗相比,他变了。前年冬日那个风雪寒夜,我就是在这间化妆室里见到了他。当时,他正在用热水温暖那双大手,父母伴其左右。看上去,似乎还没有长大,离不开父母的照顾。而眼前的郎朗,已从温文儒雅的阳光大男孩,成为一位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的男子汉,给人清新之感。唯一没变的,就是写在脸上的那种清澈见底的纯真。
  笑脸中,我想起了《天才郎朗》一书中他的“炼狱”。“在北京的日子,有一天,父亲郎国任因郎朗贪玩不刻苦练琴,而佯逼着年少的郎朗自杀,是跳楼还是吃药?可以任选其一。”这个令人难忘的细节,在若干年后又如何能与现今风靡世界的郎朗挂钩?简直就是格林童话。
  前不久,郎朗到维也纳演出时,歌剧《茶花女》火爆异常。俄罗斯女高音映红了维也纳的天空,接连五场,座无虚席。郎朗的到来,很快将“音乐之都”的目光引向这位中国年轻人身上。顷刻之间,听众的激情难挡。
  金色大厅的演奏,郎朗凸现天才本色,他的音乐会,上座率超过百分之一百,成为维也纳最轰动的一场演出。
  记者:前不久我与美国钢琴家、作家戴维·杜巴交谈时,我们谈到那些在“金字塔”顶端的钢琴家们的光环背后,有着鲜为人知的无比艰辛,你觉得是不是那样?
  郎朗:钢琴这艺术,的确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一点不错!
  当“天才、机遇、造化”降临到郎朗身上时,他就像抓着火箭一般,事业起飞了。
  
  巴伦勃依姆——“你若达不到本世纪最伟大钢琴家程度,我会非常遗憾!”
  
  今天这个时代,要当钢琴家就像在热带丛林中探险那样难,只有个别人能得以圆梦。就像钢琴家乔治·波雷对他的学生所说:“你们选择的是世界上最蠢的一个职业,成功的机会可能只有万分之一,你要么特别有天赋,要么是睁着眼睛走错路……”
  而郎朗的父亲,将赌注下在他的天赋上,以至于在美国“一夜成名”,那带有传奇色彩的篇章竟然空灵飘来,造化无穷。
  1999年,在芝加哥拉文尼亚音乐节明星演奏会上,17岁的郎朗戏剧性地临时代替身体不适的安德鲁·瓦兹,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演奏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后,听众全体起立欢呼,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这场临时替代演出竟然成为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在音乐会后举办的国际名流聚会上,指挥家祖宾·梅塔问郎朗:“你是否还会弹点别的什么,比如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于是在凌晨两点半,他们又回到音乐厅,郎朗凭着记忆,背谱弹奏了很多首作品,大师非常满意。从那以后,世界乐坛为他开启了大门,他平步青云,拾级而上,与美国五大交响乐团及著名指挥家广泛合作,成为一代钢琴骄子。
  记者:你对自己的未来是如何设计的,当一辈子职业演奏家?
  郎朗:我希望这样,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会一辈子做职业钢琴家。虽然每天晚上睡觉时觉得好累,但我觉得很充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和享受,我会坚持下去。
  他的回答,使我想起前不久西蒙·拉特尔与我谈起的郎朗:“作为新兴音乐家,郎朗十分出色,他还有其他才能,他会成为国际巨星。我期待着郎朗的发展,他才华出众。他令我们大家满怀期待!”
  
  拳拳之心——“不管拿什么国家的护照,我都是中国人!”
  
  天才钢琴家也只有经过漫长的修炼,才能“得道成仙”。郎朗深谙此道。
  记者:你用了7年时间,成为世界钢琴界最值得期待的钢琴家,唱片封面已经称你为大师,你会不会在成绩和追捧中迷失方向?
  郎朗:这个嘛,我在国外常听到。现在国内对我的新闻热度,已经超越了对一个音乐家的热爱。但我并没有将这当一回事,我还是我!我觉得,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迷失方向。
  记者:听说你现在每天把很多时间都留到练习新曲目上,闲暇的时候,喜欢看电影,逛博物馆,喜欢高尔夫,你现在已经很有钱了,是不是也喜欢玩名车、交美女?平时你是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的?
  郎朗:我没有那么多爱好,但是我是奥迪的代言人,同时也是斯坦威、劳力士的世界代言人。我比较低调,很讲究实际的东西。当然,生活中最浪漫的事,是到有森林或临海的城市演出,可以林中漫步或眺望海景。最快乐的,就是参加朋友的聚会。如果说爱好嘛,我喜欢收藏伟大音乐家的真迹。
  记者:你长得很帅,一脸阳光,各方面条件又非常好,你有十分中意的女朋友吗?对未来的女朋友你有什么要求,找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郎朗:嘿,钢琴已经“风化”了我,找女朋友,我现在还没有想过。说不定,我什么时候碰上就算找到了吧!
  记者:以你的成就,你早就可以成为美国公民,但是你现在还拿着中国护照,能说说为什么吗?
  郎朗:不管拿什么国家的护照,我都是中国人。不要以为你拿着外国护照,你就是外国人了,这点,你得明白,千万记住。就算你出生在美国,人家也不会认为你就是美国人。不管你有多大成就,你都代表不了美国文化,你代表的就是你的祖国,那就是中国文化,是黄河,是民乐。虽然说音乐无国界,但是我得做一些为中国文化出力的事,否则就白活了!
  记者:我很欣赏你的“我先要让外国人知道我是谁,在他们接受了你后,再将中国优秀的音乐作品推广给世界”的这段话。我看到了你在这方面的努力,你有长期的推广计划吗?
  郎朗:你看,你将贝多芬、莫扎特弹好了,外国人就看重你。像霍洛维茨,他把很多俄罗斯优秀作曲家的作品介绍给了世界,为自己国家的文化作出了贡献。对中国音乐,我的理解是,必须先用西方艺术去征服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谁,然后我再推出本国音乐,将中国优秀的作品介绍给世界。我的保留曲中,有《黄河》、《翻身的日子》等很多首。在白宫演出,我就弹了中国古典名曲《平湖秋月》等6首乐曲。我有一个计划,就是将中国优秀的钢琴作品出张专辑唱片,在全世界发行。
  记者:我听说你现在旅行时总是随身携带着莎士比亚的名著,你觉得莎翁的作品给了你什么样的启迪?
  郎朗:我知道西方很多音乐作品中,都有莎士比亚的影子。我为什么学莎士比亚和托尔斯泰的东西,因为我要弹奏很多德奥作品和俄罗斯作品,需要直接接触。我知道歌德与贝多芬生在同一时代,贝多芬就受了莎士比亚和歌德很多影响。我觉得学点西方的东西,很有现实意义。我昨天在杭州,接触到很多中国古代的文化,也看到了中国古代的建筑之美,我觉得对我的音乐来说,是很有收获的一天,因为,我还要进步。
  从他的回答中,我看到了一个对自己未来事业充满信心的郎朗。
  (金秋生摘自2006年1月2日《文汇报》)
(作者:施雪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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