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译/舒丹丹
　　
　　树正长成新叶
　　好像某事呼之欲出；
　　初绽的嫩芽悄然舒展，
　　点点新绿恰似某种幽怨。
　　
　　是否它们再获新生
　　我们却颓然老去？不，它们也会死亡，
　　它们簇然一新年年如是的把戏
　　正被刻写在树的年轮。
　　
　　永不静歇的树丛依旧摇曳
　　在成熟稠密的年年五月。
　　去年已死，它们似在诉说，
　　开始重生，重生，重生。
　　
　　［赏析］
　　树叶和枝条是什么关系呢？枝条是树叶的房子吗？树叶是住在枝条里的主人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可以说，在一个春天的早晨，树叶们从房子里走出来，到枝头散一散步，或站在高处的风里眺望。而经过夏天，继而经过秋天，树叶会离开它们的居所，进行一次单程的远行；而它们的房子——那枝条仍旧在，只是暗暗增添了年轮，准备迎接着新主人的到来。那是同样的一个春天的早晨，这些新的生命将再次打开那同一扇门，走出来。我们因此而知道，春天是不老的。
　　这就是树木们生长的秘密了吗？如果我们看到树木是这样生长，就应该也为自己感到宽慰。因为荷马就曾用它来比喻我们的人世：世代如落叶。
　　（小哑）
（作者：［英］菲利普·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