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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雷曼的消失、美林的被兼并，那种以杠杆作用来牟取暴利的高风险模式显然已行不通了。”
—肖恩·塔利(《财富》主编)
9月15日一早醒来，我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两条新闻令我大吃一惊：第一是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保护；第二是美林证券被美国银行收购。一夜之间，华尔街五大投行竟然只剩下两家。紧接着我打开电脑，《财富》上极具震撼力的头条新闻映入眼帘：华尔街的末日……
我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毕竟在华尔街前后工作过12年，难道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就真将销声匿迹?
想当年，每年年初是华尔街最兴奋的时候，华尔街公司一个接一个宣布发放奖金的数额，一家比一家“绚丽多姿”：这个公司每个员工平均5万美元，那个公司拿10万美元，媒体也跟着凑热闹，华尔街员工好似个个是好莱坞明星。记忆中最兴旺的一年，雷曼兄弟每个员工的平均奖金是50万美元、美林55万美元、高盛60万美元!那一年，全华尔街30多万员工，每人平均收入是30万美元，足足高出美国平均收入的7倍!那些交易员、基金经理，每年拿一个百万红包稀松平常，上千万也不少见。美国一个对冲基金的管理人保尔森(与美国现任财长无亲戚关系)，就曾拿到一个数亿美元的大红包!
说到这儿,大家不禁要问,华尔街员工怎么就能拿这么多?他们的确比其他行业的人勤奋,每个星期工作60个小时是小意思。不过,就是折算成加班费也不至于比普通人多赚7倍。要说智商高呢?也不假,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美国十大名校毕业的,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但并不见得比哈佛的教授更聪明吧,哈佛大学教授的平均收入也不过12万美元。
高收入的前提首先是公司必须赚到钱，员工才有可能分到钱。说到底，这种现象起源于华尔街这些年流行的赚钱模式—依赖衍生证券。衍生证券中的各类工具，如买进期权、期货，卖出期权、期货等等都可以用少量的钱，购买或卖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于本钱的证券的购买权或卖出权，也就是利用杠杆原理，以小搏大。
在市场走向和你的假设相同时，1万本钱可以赚到几万甚至几十万。而华尔街的收入是和他所赚的钱成比例的，一年赚到了，就能拿个大红包。如果亏了呢，并不需要员工赔，最多卷铺盖走人。在这种环境中，华尔街的每个人都变得“贪婪”，不管长线，只顾短期赚快钱。
就拿雷曼兄弟来说，从2004年到2007年，雷曼膨胀的资产负债表已经高达3000亿美元，它是通过购买住宅和商业房地产贷款证券做后盾的。但是在同一期间，雷曼兄弟只增加了60亿美元微乎其微的股本。资产从很高水平的24倍资本，增加到31倍。所以，如果总价值投资下降3％，股东的权益便完全丧失。
多年来，利润丰厚的业务在华尔街已经商品化，包括为客户做交易和承销债券。因此，雷曼兄弟和美林证券，还有其他公司，都是高利润产品的代表。特别是多种充满异国情调类型的住房抵押贷款证券的包装和交易，使得雷曼兄弟和其他华尔街公司能保持高利润。如今的华尔街变得更加依赖专有的交易,而远不是依赖于客户。在贝尔崩溃前,雷曼兄弟、美林、摩根士丹利和高盛证券,它们超过60％的收入来自交易,多数是它们自己的账户。
华尔街里那些大型的对冲基金，现在正遭受着相同的命运—大量的过度的杠杆对冲，一样度日如年。巴菲特说过：“衍生品合同的范围仅仅受人类(或者有些时候似乎是疯子的)想象力的限制。衍生品是大规模杀伤性金融武器，存在危险，尽管现在很强大，但具有潜在的致命性。”现在雷曼兄弟和美林的消失正说明了这一点。
衍生证券问题不解决，只想靠政府救市，那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更会引发“道德风险”，甚至鼓励华尔街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据悉，美国会已在讨论通过立法限制衍生证券的炒作以改变华尔街这种疯狂的游戏。只有这样，华尔街才能浴火重生，回归资本血库的本来面目，重展辉煌。
（刘阳摘自《海外文摘》
2008年12月上半月刊）
（作者：思 清）
